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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移百年--哈雷

来源:摩托吧

  有关百年哈雷较为透彻的文化分析。原作者为徐路加。我是在查询有关“地狱天使”的资料时发现的。内容不算很长,但对于读图时代的很多人,恐怕看不下去。不过,只要你是一个对机车文化尤其是所谓哈雷文化稍感兴趣的车友,相信这篇东西会给你带来不少的收获。09年时YES的一个车友转发了这个文章,可惜很快沉掉了。
                                                                                             ---编者按
正文:

  身穿黑色皮夹克的哈雷骑士,居然成为美国主流文化的一部分。面对这个现实,会从棺材里跳出来的不仅是美国传统文化的卫道士,也会有当年的嬉皮士。

  不过这就是现实。

  回顾百年哈雷,我们必须承认它不仅仅是一部摩托车的历史。它容纳了一切让男人肾上腺素狂飙的元素——自由、流浪、包里(暴力?编者)、狂野、财富、虚荣、民族主义……这些元素相互支持,却又相互矛盾。

  哈雷摩托车的一百年,是一部充满悖论的历史,也是一部正在继续,无人能够把握其走向的历史。哈雷不会按照既定的轨道行进,而是自以为是地飘移着。

  大工业之子

  摩托车可能是最后一样无法归属知识产权,却深刻影响人类历史的发明。工业革命浪潮中,欧美各国都出现了在自行车上安装汽车引擎提高动力的改装热。在这股浪潮中,哈雷和戴维森兄弟都是后来者。

  1903年,第一辆哈雷·戴维森(Harley-Davidson)摩托车诞生。根据哈雷的官方记载,它产自威斯康辛州密尔沃基市的一个工棚,是由威廉·哈雷(William Harley)和亚瑟·戴维森(Arthur Davidson)用杂七杂八的零件攒出来的。

  其实,对于百年哈雷史,尤其是哈雷文化史而言,二战之前的H-D并不太重要。二十世纪初那几个毛头小伙在工棚里挥汗拼装的时候,也许只是梦想着手中的机器能跑的比自行车快,也许偶尔会闪过百万富翁的白日梦,但这个梦肯定还没有疯狂到把哈雷和所谓美国精神绑在一起。

  我们只需要知道,哈雷的起点,是一群年轻人的业余爱好。公司的第一个全职员工,既不是哈雷兄弟中的一个,也不是戴维森兄弟中的一个,而是一个和他们一样的普通美国人,平凡得连姓名都已从美国史中佚失了。

  短短的美国史,可以从不同地域的发展上来进行断代。第一波浪潮是东海岸的十三个殖民地;第二波,是中北部的工业文明,以芝加哥、底特律这些重工业城市为核心;第三波,就是西海岸的兴起,以好莱坞为代表。

  哈雷摩托车生于密尔沃基(Milwaukee),距离芝加哥仅100英里,是典型的美国第二代。其诞生的1903年,距离工业革命开始已有一个世纪。一年以后,美国第一个摩托车俱乐部在纽约宣告成立(The Yonkers Motorcycle Club)。可见,当时,整个美国的摩托车产业正处于上升期,哈雷不是其开创者。至于它如何成为集大成者,首先应归功于世界大战。

  从技术的角度讲,两次世界大战是人类工业革命成果之间的比拼。哈雷依靠一战的军工订单,在1920年一跃为世界最大的摩托车生产厂。30年代大萧条给H-D的绝大多数竞争对手收了尸,然后是二战。

  翻过二战这道坎,哈雷身边只剩一个竞争对手“印第安”(Indian)。但后者在战后依然只生产军警摩托车而放弃民用市场,结果刚进入50年代就寿终正寝。从此,美国国产摩托车就只剩下H-D这么个独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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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战前的哈雷史读来颇有些枯燥,因为除了象征速度和年轻,这一部分里根本找不到后来哈雷文化标榜的自由、叛逆和疯狂。事实上,哈雷公司的崛起只是一个俗气的美国梦——如果我们同意“美国梦”这个定义——“通过个人的勤奋、创意,加上一点机遇,获得经济上的成功。”往往被人忽略的是,所有的“美国梦”,都有一个基本前提,就是对社会规则的认可,H-D公司也不例外。

  至于那些文化标签,是后来好莱坞贴上去的。哈雷生逢其时,处在美国的第二次浪潮和第三次浪潮交接处,极其幸运地成了好莱坞的宠儿。不过,这一段历史还是要从二战说起。

  百分之一的人

  虽然二战其实是一场大工业较量,战争总还是会塑造英雄。二战英雄,除了麦克阿瑟、蒙哥马利和隆美尔,还有一群定格在电影里的飞行员。那是一帮开着摩托车四处轰鸣的亡命徒,路的一端是鲜花、啤酒和女护士,另一端是空中决斗、死亡和勋章。

  美国飞行员奠定了摩托车文化的全部基础。除了震耳欲聋的马达,哈雷骑士最重要的行头是黑色皮夹克,那是飞行员的专利。影响之深,还可以从战后蓬勃兴起的摩托车俱乐部中看出。其中的典型,就是“地狱天使”(Hells Angel)。有统计数字称,二战中至少有十二架服务于各战场的B-17重型轰炸机绰号为“地狱天使”。而中国战场的“飞虎队”(AVG)中,一个战斗中队的绰号也是“地狱天使”。

  奥尔森后来回忆,“地狱天使”这个词,给俱乐部创立人极大的启示,最后不仅继承了名字,还把白底红字的飞虎队“地狱天使”的标识也借用过来,作为自己的会标,且一定要缝在黑色皮夹克背后。时至今日,所有美国摩托车俱乐部的会标,都采用这一格式。而且所有的标示中,还都要缝上一个MC,是英文“摩托车俱乐部”(motorcycle club)的缩写。

  MC不是简单的摩托车爱好者俱乐部,后者在英文里叫做“Motorcycle Riding Club”。MC这个词特别和哥们义气、集体生活、寻求刺激有关。随着MC的兴起,一出极具美国特色的场景长盛不衰:夕阳下,引擎嘶吼声中,浓烟滚滚,夹杂着一股烧轮胎的焦味,一群精壮汉子身着一水儿的黑皮夹克从地平线上飞速驶来,表情木然又透着几丝得意,胯下是清一色的哈雷摩托车。

  领头那个猛男,名叫马龙·白兰度。这是五十年代电影《飞车党》(the Wild One)的经典镜头。

  《飞车党》取材于1947年的真实事件,史称“霍列斯特骚乱”(Hollister Riot)。这是加州一处小镇,事发时仅有人口两千,警察七名。这一年国庆节,美国摩托车协会赞助举行年度的“吉普赛巡游节”,结果从全国用(涌,编者)来四千名摩托车手,场面失控成了打砸抢,最后演变成为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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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主办方摩托车协会声称:“99%的车手都是守法好公民,只有剩下那1%的是暴徒(outlaw)。”此语一出,直接后果是在英文中增添一个词条“百分之一的人”(One Percenters),专指反社会的摩托车手和摩托车俱乐部。以“地狱天使”为首的一大批俱乐部,从此以“百分之一”自居。有的还干脆把“1%”绣上皮夹克,就好像高唱:“我们是害虫……”

  1947年,《在路上》的主人公肖刚开始第一次漫游。该书被列为“垮掉的一代”之代表。形式上,“垮掉的一代”和“飞车党”颇有些相似之处,都以对社会秩序的抗拒而著称。但在精神上,两者却截然不同。“垮掉的一代”得以著称的不仅仅是生活方式,更是一种文学流派。而“飞车党”基本没有什么价值追求,只表现出对秩序的破坏。

  说来也奇怪,“飞车党”的模仿对象是飞行员,其群体中也有大量复员军人。战斗英雄们刚刚以生命捍卫的这个社会,怎么突然就成了他们必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了呢?有历史学家说,战争越残酷越刺激,和平就越无聊越没劲。心态上的落差让他们无法融入正常生活,于是滑入底层。同时大量军用哈雷摩托车以非常低廉的价格转入民间,很快老战友重逢,一起成为“社会问题”。

  这一代复员军人大都在战争中学会了基本的机械修理,百无聊赖的和平生活里,改装摩托车成了一大嗜好,并在英文中又添加了两个单词。一个叫“bobber”,一个叫“chopper”。前者指的是小打小闹的改装,后者则是连骨架都根据个人喜好进行大动干戈。

  50年代。改装哈雷车,此时已是一股潮流,但形成洪水猛兽之势,还要再等几十年。战后初期的哈雷,是叛逆和挑战秩序的“道具”——不是“工具”——《飞车党》的电影海报上,马龙·白兰度手扶哈雷摩托车,一脸颓废茫然,无欲无求的后现代表情。但在历史真实中,飞车党的目的很明确,不是“自由”,而是“显摆”。其中之一是这样说的:“我们就是喜欢炫耀,所以弄出一大堆噪音,然后每个人都会看我们。这玩意有趣。我算保守的啦,还没用上未消噪音的直排气管呢。”

  这段话给此后半个世纪美国的捣蛋鬼们就定下了行规:要反抗社会秩序,你得先有一辆哈雷摩托车才行。

  “我从来没想过成为其他人”

  复员军人**,只是战后美国大变革的胎动。等十几年后婴儿潮一代登上历史舞台,那对现存秩序的挑战才叫凶狠。所有的美国价值观,都在60年代经历了严重的动摇,或者干脆重塑。

  这时,哈雷摩托车在哪里?在两个地方,而且是针尖对麦芒的两个地方。

  其一,是越南战场。H-D公司此时已是美国唯一的摩托车生产商,可以美其名曰为国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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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二,是在嬉皮士的屁股底下。他们直接继承了“垮掉的一代”的批判现实主义,并采取了更主动,更**化的态度,一大诉求就是反战。

  这一代哈雷骑士的偶像,是公映于1969年的《逍遥骑士》(Easy Rider)。男主角兼制片人彼得·方达与其姐简·方达一样,都是好莱坞里出了名的反战斗士。在《逍遥骑士》之前三年,彼得就因在洛杉矶参加反战**而入狱——嬉皮士虽然没有飞车党那么凶悍乖戾,也经常会把**聚会弄到暴力收场。

  《逍遥骑士》中,长发长须长鬓角,身着花衬衫黑皮夹克的彼得,和朋友开着威风凛凛的哈雷摩托车穿越美国。哈雷出场时,比彼得本人更隆重——通体镀铬的车身银光闪闪,极具视觉冲击力,再仔细看,那车已经被改装成了彼得·方达一样的瘦长。整部影片;里,彼得都端着一张冷酷麻木的长脸,开上哈雷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手表给扔了——标志着和一切社会习俗决裂。

  直到这个镜头,“自由”这块闪闪发光的招牌才终于钉上了哈雷文化,此前只有青春期的不负责任和放浪形骸。美国历史文化中,“自由”从来都和**息息相关。说来也真是讽刺,H-D作为美国大工业的骄子,居然成了反抗主流价值观的工具。其实这一点也决定了嬉皮士们的反抗,从一开始就是不彻底的。《逍遥骑士》中的一句台词也道破了这一点:“这本来是他妈挺好的一个国家,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作为这个国家的象征,星条旗算是整个六十年代最糟罪的东西,被烧被撕,被做成内衣,百般糟蹋。在《逍遥骑士》中,最先出场的,其实不是哈雷摩托车,而是星条旗和它代表的一切美国主流文明。歌颂可卡因并诅咒上帝的摇滚乐暴响,镜头聚焦于“星条旗”图案的摩托车油箱。彼得把贩毒挣来的钞票一张一张卷入一根长塑料管,捅进星条旗(也就是美国)的肚子里。

  骑上哈雷,彼得们飞驰在沉睡的美国南方,寻找自由。他们看到了神秘宗教公社里一群绝望的精神病人,他们看到了酗酒成性却又有特权的律师(象征主流人群)。整个美国已经堕落得不可救药,于是彼得们带着妓女去教堂嗑药,乱交。

  影片末尾,彼得的好友大喊道:“我们做到了,我们做到了,兄弟。我们发财了,我们自由了。”

  彼得第一次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却说:“我们弄糟了。”

  电影里还有一句著名的台词,彼得冷漠地说:“我从来没想要变成别人。”

  这句话在社会层面上的效果极其荒谬——逍遥骑士不想做别人,可别人想要变成他。一时间改装哈雷摩托车蔚然成风。银白的镀铬车身在阳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此后多年,《逍遥骑士》的镜头和情节被无数次引用,最后入选美国二十世纪百大电影,被认为具有“文化、历史和审美上的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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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怕之处就在于此——“追寻自由”,这一行为却不再是自由的,而是模仿。嬉皮士的叛逆,在外观上惊人相似:长须长发不剪,墨镜不摘,黑皮夹克不脱;在精神上,嬉皮士们纷纷求助于东方宗教和毒品;在目的上,追寻到的所谓“自由”,不过是一种复制的心理感受。集大成之体现,是70年代名作《禅与摩托车维修的艺术》中的一段话:

  “骑摩托车旅游和其他方式完全不同。坐在汽车里你只是被局限在一个小空间之内,因为已经习惯了,你意识不到从车窗向外看风景和看电视差不多。你只是个被动的观众,景物只能呆板地从窗外飞驰而过。”

  “骑摩托车可就不同了。它没有什么车窗玻璃在面前阻挡你的视野,你会感到自己和大自然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你就处在景致之中,而不再是观众,你能感到那种身临其境的震撼。脚下飞驰而过的是实实在在的水泥公路,和你走过的土地没有两样。它结结实实地躺在那儿,虽然因为车速快而显得模糊,但是你可以随时停车,及时感受它的存在,让那份踏实深深印在你的脑海里。”

  模仿的巨浪中,哈雷摩托车的销量从六十年代中期的年平均一万五千台,暴涨至1973年的三万七千台。

  但是模仿永远不能取代创新。这股模仿大浪退去,H-D公司马上不知所措。

  自由的背弃

  60年代末的滚滚浓烟不仅来自哈雷摩托车,还来自日本的工业复兴。

  日本摩托车只追求价格低廉而且速度更快;而哈雷绰号:“肥猪”(Hog),素以笨重、昂贵,油耗大而著称。仅十年,日本四大品牌——本田、雅马哈、铃木和长崎(应为川崎,编者),就把H-D打得落花流水。

  1978年,哈雷在美国重型摩托车(700CC以上)市场上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份额。到了1982年的经济衰退,哈雷更是惨不忍睹,只剩下了10%的市场,而且连续两年亏损。此时,H-D已累计裁员40%,但一线主力车型的平均价格还高达8655美元,而本田的同级别车型售价仅为6998美元。哈雷确实到了生死存亡的绝境。

  蹲在墙角里逼急了,“肥猪”居然祭出谁都料想不到的杀手锏——《基督教科学箴言报》尖刻讽刺道:“几十年来以雄性、自由和开放道路为标榜的H-D,扔掉了这一切男子汉光环,跑到白宫哭着喊着要政府进行贸易保护了!”

  此时里根总统正面临着巨大的经济不景气。H-D所在的威斯康辛州,失业率高达11.5%;另一方面,70年代以来,国内重工业巨头们已数次对日本提出倾销指控,但调查一直无法得到日方的配合,而且日本的贸易保护政策更是全球闻名。

  几经考虑,总统决定施以援手,将日本进口摩托车关税上调11倍,这迫使日本摩托车涨价10%以上,基本拉平了和哈雷之间的价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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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信奉自由竞争的里根总统而言,这个决定恐怕痛苦无比。他有一段名垂青史的话,是后世用来攻击贸易保护主义的名言:“我们和贸易伙伴坐在同一条船上。如果一方已经在船上凿了个洞,那么另外一方再去凿一个洞,会有什么意义吗?很多人说这叫强硬,我说这叫同归于尽。”

  里根未尝不知道,坟墓是哈雷自己跑出来的,日本的低价格战略的重要性最多排在第二。一个证据是,加利福利亚高速公路巡逻队在70年代中期就停止采购哈雷摩托车——公款消费好像从来不嫌贵的吧?质量才是最大的问题。

  1969年,哈雷与美国机械与制造公司(简称A·M·F)合并。整个七十年代,哈雷的生产能力越来越大,质量控制却越来越少。以至于80年代浴火重生时,掌舵人贝尔斯(Vaughn L·Beals)还对《纽约时报》信誓旦旦地说:“我们会让公众相信,我们的车看上去还是哈雷车,但已经不会像哈雷那样漏油(leaky)啦。”

  哈雷倒也争气,不过三年,又回华盛顿来要政策。但这一次,是趾高气扬地建议,提前一年结束对日本摩托车的高关税。现在哈雷已经夺回了市场上龙头老大的位置。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H-D还走上了日本人的低价路线,开发出一款838CC(883C?编者)的重型摩托车,售价是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3995美元。

  1986年,哈雷再次上市,到了2003年公司百年庆典时,股票价值竟膨胀了150倍。H-D的品牌价值被评估为157亿美元。至2006年,哈雷占据着全球重型摩托车市场的30%,还登上了《福布斯》奢侈品榜的亚军。

  中老年哈雷

  文/国家历史特约  徐路加

  八十年代起,嬉皮士转变为雅皮士。他们的坐骑哈雷也逐渐成了中产阶级的象征。现在,头盔下不再有压抑不住的长发和大麻烟味,而是“成功人士”的皱纹和白发。摩托车已经是一项标准的中老年运动。

  除了保护主义,八十年代值得一提的另有两件事。其一,是1983年哈雷成立了品牌社区性质的车友会HOG(Harley Owners Group)。其二,是1987年五月老兵节,华盛顿第一次出现了“滚雷行动”大**。

  细想之下,这两件事的涵义颇为冲突。HOG现在已经发展到115个国家,80多万会员,是哈雷文化全球化的体现。2003年公司百年庆典上,全球25万哈雷骑士共聚密尔沃基。

  “滚雷行动”是个老兵组织,名字来自美军对北越长达三年的大轰炸。“滚雷行动”组织的成立,是越战老兵们呼吁公众勿忘失踪美军士兵阵亡战友们的遗骸,也理应运回国内入土为安。

  大**发展至今,规模越搞越大,尤其在“九一一”之后,逐渐演变成了爱国主义大阅兵。今年的第20届上,共有10万哈雷摩托车大**,构成星条旗的海洋。响彻云霄的引擎声中,车手们无论男女,一律黑皮衣,牛仔裤,扎着大花头巾,一脸以身为美国人而自豪的嚣张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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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不能忽略的是,在反恐战争陷入泥淖的当下,每次华盛顿反战大**的一侧,也有拥护布什的反**。后者的队伍里,插着星条旗的哈雷摩托车也是少不了的组成部分。

  全球化和爱国主义的冲突中,H-D居然毫发无损左右逢源。因为两边都信奉着一个早已似是而非的概念——“自由”——这可是哈雷文化最重要的一道光环。因为信奉自由,所以哈雷骑士在黑皮衣里穿上一件切·格瓦拉头像的汗衫,是最恰如其分,也颇为常见的装束。但想一下格瓦拉和H-D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纽约时报》上,记者在哈瓦那采访得知,格瓦拉的幼子,居然也是一个哈雷车迷。格瓦拉泉下有知,恐怕只能哭笑不得。

  八十年代起,嬉皮士转变为雅皮士。他们的坐骑哈雷也逐渐成了中产阶级的象征。八十年代,哈雷骑士的平均年龄是25岁,进入21世纪时,成了47岁,和“婴儿潮”的年龄增幅亦步亦趋。所幸,美国人的个性中,似乎有一种长不大的高中生劲头。当付完最后一年孩子的大学学费后,憋了二十多年的“婴儿潮”总算等到了开放公路上的第二春。现在,头盔下不再有压抑不住的长发和大麻烟味,而是“成功人士”的皱纹和白发。哈雷骑士不再是飞车党和嬉皮士,变成了牙医、律师和会计师,考虑的是跨下哈雷车上该有怎样的环绕立体声和卫星定位系统。

  今年5月的美国票房冠军《荒野大飙客》(Wild Hogs也有译为“野猪骑士”)讲述的就是这么四个肚腩突出,乳沟清晰的中年男人,开着哈雷摩托车重寻“自由”的故事。但整个故事和“自由”关系不大,只是一部乱哄哄的喜剧片。剧终时,老骑士彼得·方达客串亮相。几十年不见,老家伙居然会笑了,而且不再和星条旗过不去,改成全副“滚雷行动”的行头——别忘了他是以激进的反越战而著称的。老逍遥骑士的光芒只闪现了几秒钟,是他对那四个自以为找到了自由的中产阶级说:“把手表扔了吧。”2006年,美国《新闻周刊》作了一次网络民意调查:“是否H-D的黄金时代即将过去?”56%的受访者选择了“是的,婴儿潮一代人头发越白,开的里程就越少。”

  这种直观感觉只说对了一半,另一组数据更为惊人:近年来,45岁至54岁的美国人,年平均开摩托车6290英里;55岁至64岁的略少一点,是6240英里;但35至44岁的只开5380英里;数字最低的竟然是25至34岁年龄组,年平均仅4840英里。岂止是哈雷骑士的头发越来越白,整个美国摩托车协会的会员平均年龄也超过了45岁。摩托车已经是一项标准的中老年运动。

  就此对百年哈雷的走向作悲观结论,还为时过早。哈雷公司的主要对策,是开发女性市场和海外市场。施瓦辛格主演的《魔鬼终结者》,在全球培养了一大批哈雷拥趸者。谁又能想到,“魔鬼”现在是加州州长。2005年,施瓦辛格开着哈雷车兜风时发生车祸。警察惊讶地发现,“魔鬼”州长连摩托车驾照都没有,只有早已过期的欧洲驾照。施瓦辛格面对媒体质询时,倒依稀有一点老牌哈雷骑士的口吻:“我就压根没想过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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