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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魔鬼————漫话杜卡迪(转载)

对于一般公众而言,要他们历数在摩托车领域的著名制造商,基本上是停留在日本的本田(HONDA)、铃木SUZUKI 、雅马哈YAMAHA 、川崎KAWASAKI 这“四大金刚”的认识上。

这也难怪,因为日本厂家的技术实力和商业能力确实太强大了,在商品摩托车、公路赛车和越野赛车方面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然而,对于比较了解摩托车历史的摩友来说,日本“四大金刚”并不意味着一切。摩托车世界奇葩争艳万紫千红,日本要想一统天下是不可能的,来自欧洲的杜卡迪(DUCATI)就是日本厂家的一个强劲有力的狙击手。


    在摩托车界,杜卡迪常常被人称为“红衣大魔鬼”。就像在汽车领域同样带有欧洲血统的跑车法拉利一样,杜卡迪战车的标志性颜色也是一片令对手胆战心惊的血红色,极速奔跑时就像一团燃烧的烈焰;而杜卡迪具有优良传统的双缸发动机,则能爆发出使人感到恐怖的强大功率,帮助杜卡迪在赛场上征伐四海扬名天下。在世界超级摩托车锦标赛这样的顶级赛事中,一直由杜卡迪、本田、川崎、铃木、雅马哈五大强手所垄断,其中杜卡迪公司夺得的年度总冠军次数最多,总共夺得12次第一名,并分别在1991年~1996年、1998年~2003年间两次创下六连冠,实在是不负“红衣大魔鬼”的美誉。


    历史悠久、具有赛车血统的杜卡迪,它的精彩故事难以一言道尽。还是让我们先把目光投向它的历史变迁吧。

英雄莫问来路: 无线电起家


    与另一家意大利的摩托车名厂卡吉瓦(CAGIVA)公司一样,对于摩托车领域,杜卡迪也是“半路出家”。1926年7月4日,杜卡迪家族和其它投资者在意大利的博洛尼亚(意大利中北部亚平宁山脚下的城市,位于佛罗伦萨以北 成立了杜卡迪无线电器材制造公司,他们当时的目标是在阿德利亚诺·杜卡迪取得的专利基础上,生产正在发展的无线电传输工业配件,包括无线电元器件、可变电容器、同轴电缆、天线等。他们的第一件产品——无线电装置中的Manens电容器,在全世界取得了极大的成功,这能够帮助杜卡迪公司跳跃式地扩张。

1935年6月1日,杜卡迪在博洛哥的工厂奠基。新的综合性企业是个非常现代化和具有很大野心的项目,意在博洛尼亚建成工业生产和技术研发中心。此时,杜卡迪的业务迅速向国外广泛发展,当时在伦敦、巴黎、纽约、悉尼、加拉加斯等地都设立了分公司和办事点,能够保证为世界上主要城市中的顾客提供直接服务。


后来杜卡迪又进入了光学仪器制造领域,并逐渐成为意大利这一领域的领先者,他们设计并推广的名为Songo的微型照相机代表了当时技术革新和精密光学机械的最高水平。1939年,意大利军方在二战期间对杜卡迪下达生产指标,并由德国蔡斯授权生产,杜卡迪公司制造出它的第一个光学产品:为意大利海军生产的8×10双筒望远镜,由此杜卡迪公司被强制性地卷入了战争。二战使得杜卡迪公司受到极大的损害,在惨遭轰炸机的多次轰击后,杜卡迪在博洛哥的工厂于1944年被夷为平地,幸运的是杜卡迪兄弟逃过此劫。杜卡迪被迫将工厂分散迁移到亚平宁山脉附近的几个隐秘的小村庄之中,正是在这种半隐秘的环境下,孕育和发展了公司日后在和平时期的国民计划。


摩托车生产: Cucciolo的诞生


二战行将结束之时,有远见的人已经开始思考战后的事情了。此时,阿尔德·法瑞那利,一个博洛尼亚当地的律师、工程师和作家,开始考虑战后意大利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以及在变的过程中需要一些什么产品。当时,由于战争的原因,意大利很缺乏公共交通工具,大部分意大利人都骑自行车。颇具前瞻眼光的法瑞那利意识到,在生活恢复正常的过程中,意大利需要一系列私人交通运输工具。法瑞那利决定在自行车上大做文章,致力于研发一种可以安装在自行车上的小型发动机,既经济又简单,能够成为市民特殊时期的代步工具。形成这个想法之后,法瑞那利开始与当地的一家小公司SIATA合作,着手开发这种发动机,并于1944年秋天,把它装到自行车上,成功地让它在都灵(意大利西北部城市)的大街上跑动起来。由于发动机的排气管短小,没有消声器结构,它发出像鞭炮一样欢快的高频“啪啦、啪啦”声。法瑞那利为他的发明取了一个可爱的名字Cucciolo,或者称为“小玩偶”。该发动机重量大约为7.7kg,身轻力大,只给自行车增加了一点重量,而且,它的经济性在当时也是很惊人的,1L汽油可以行驶100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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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援救者: 卡吉瓦和Pacific集团


由于缺乏对市场需求的正确分析和判断,杜卡迪在它所忽略的中小型排量摩托车方面没有强有力的竞争产品,这无疑是杜卡迪的一大损失。幸运的是,它还有一个更大更强的发动机保留着,它一直在等待有购买能力的大主顾。1983年机会终于来了,一笔大生意挽救了杜卡迪的死亡,另一个意大利摩托车厂卡吉瓦向杜卡迪公司购买大型的发动机,它的新款摩托车在发动机上保留杜卡迪标志,但整车打上卡吉瓦的商标。这个历史性的协议诞生了排量在350ml~650ml级别的卡吉瓦·大象和Alazzurra。Alazzurra是一款很漂亮的运动旅游摩托车,但它的造型很接近杜卡迪,以至于很多骑手干脆就把Alazzurra看作是杜卡迪产品。它搭载了杜卡迪749ml空冷V型双缸发动机,最大功率为39kW,最大扭距为60N·m,最高时速可达190km。大象更具有卡吉瓦的独创性,它在最艰苦的巴黎-达喀尔拉力赛上叱咤风云,足可以和大排量的日本摩托车相抗衡,而大象无数的荣耀都有杜卡迪发动机的功劳


1985年10月,随着对政府所有企业的遣散政策的出台,卡吉瓦获得对杜卡迪的完全控制。卡吉瓦收购杜卡迪之后,及时调整杜卡迪的定位,让它轻装上阵集中精力加快发动机研发的步伐,并让杜卡迪致力于超级运动摩托车领域的发展。在卡吉瓦财团雄厚的经济和杜卡迪优秀的研发实力支持下,杜卡迪创造了跑车的光辉时代,一系列性能出众、风格独特的大型跑车有力地狙击着日本大军的攻势,在赛道和商场上都取得了光辉的业绩。遗憾的是,由于卡吉瓦集团其它子公司的拖累,1996年杜卡迪还是从卡吉瓦集团中脱离,由美国德州的一个投资基金会Texas Pacific集团接手。  


新东家带来了杜卡迪迫切需要的资金,加上具有崭新理念的管理层,实力雄厚的工程师队伍,使公司不断突破销售和利润纪录。而且它的业务范围也突破了原来的超级摩托车,比赛、摩托车生产和销售,各种服饰、装饰品等等,都是杜卡迪公司的业务。到2002年,杜卡迪摩托车制造厂已经有了1000名员工和年产4万辆摩托车的规模,它的888、916、955、966、999等系列超级摩托车,都在世界各地刮起强大的红色旋风,人们称杜卡迪摩托车为“红衣大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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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停战之前想大批量生产Cucciolo是没有可能的,因为在当时要收集到足够的生产原材料非常危险,私人收集、采购、运输像钢铁这样与战争相关的材料和商品被墨索里尼和当时的德国驻军严令禁止。但是生产计划已经制定,到1945年法西斯垮台之时,SIATA公司没有再浪费时间,1945年7月26日,国家正式解放还不到一个月,他们就宣布要生产Cucciolo供应市场,这是二战后欧洲最早出现的机动车设计。最早的做法就是在一辆普通自行车上直接安装一台微型发动机

但一些精明的意大利商人在成批购买小型发动机后,再设计和生产出自己的车架,为市场提供最早的完整的微型摩托车。到了1950年,在20万台Cucciolo被发售后,杜卡迪迈出重要的一步,他们在微型推杆式发动机的基础上,成功设计出坚固结实的车架,向市场推出具有完整结构的摩托车。这种设计良好的排气量为60ml的小型摩托车是杜卡迪最早的摩托车,净重44.5kg,采用15mm口径的化油器,最高时速可达64km。到了50年代,杜卡迪正式停用Cucciolo的名字,代之以55M或65TL的名称。


美国业务: 蒙塔诺唯一的失误
50年代后期,柏林纳兄弟获得杜卡迪摩托车在美国的经营权,并成立了柏林纳股份有限公司,从而给公司带来美国式的市场眼光,对博洛尼亚的总公司迅速产生重要的影响,并在短时间内为杜卡迪公司在美国获取了更大的市场份额。但是,这种过于倚重美国市场的做法,最后对整个杜卡迪公司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  

杜卡迪在北美、英国、澳大利亚、德国等市场上都获得很大的成功,在意大利本土的产业也蒸蒸日上,然而也存在不和谐的隐患。杜卡迪排气量为50ml的二冲程摩托车在世界各地生产,这种功率从0.68kW(4600rmin)到3.1kW(8600rmin)的小型摩托车在意大利的各种比赛中都获得相当好的成绩。然而柏林纳兄弟发现,尽管他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这种二冲程摩托车在美国还是很难销售出去,市场几乎不存在。


由于缺乏扎实的市场调查和正确判断,60年代中期对于杜卡迪来说,是被误导和浪费精力的年代。它没有专注于研发、生产和销售已经发展得很好的四冲程运动车——虽然其它厂家也生产四冲程运动车,但杜卡迪的摩托车在这方面具有很强的优势和竞争力——而是在不成功的50ml和100ml系列二冲程摩托车上花费了很多无用功。尽管杜卡迪内部也有不少人士反对二冲程计划,但领导层还是一意孤行。遗憾的是,美国人对小型二冲程摩托车兴趣不大。
1968年1月,杜卡迪宣称要生产和出售Mark 3D,D的意思就是杜卡迪的一种独特的控制气门的技术Desmodromic,很像在旧款的梅赛德斯——奔驰F1车上的装置一样。一年后,等待已久的装有Desmodromic技术的摩托车开始发售(见图5),然而很多美国人感觉这款车型不像真正的500ml,尽管事实上它比许多排气量达到650ml的摩托车性能更好。看来柏林纳兄弟对于美国市场的各种判断和对杜卡迪公司的建议都错了。在迅速发展的日本厂商咄咄逼人的攻势和产品积压的双重打击下,柏林纳兄弟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而过于倚重美国市场的杜卡迪公司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当另一款不受美国市场欢迎的摩托车,排气量为160ml的 Monza Junior(见图6)也要从意大利运出时,柏林纳拒绝装货,理由是美国市场已经饱和。事实上由于经营不善的原因,他已经没钱支付这笔货款,柏林纳和杜卡迪在美国市场已是步履蹒跚,而此前杜卡迪在竞争激烈的英国市场也遭遇窘境,杜卡迪公司前途迷茫。蒙塔诺这位为公司呕心沥血,帮助杜卡迪从起跑线上成长的元老退休了。看来,他唯一的错误就是太相信某个市场的潜力,以及过于信赖一个销售商提出的未经充分论证的盲目发展新车型的建议。现在,杜卡迪唯一的救助就是由EFIM接管,一个由政府拥有的公司。这意味着,政府将直接控制公司的日常工作,而政府指派的管理者其决策权只有蒙塔诺曾拥有的一部分。


负面新闻: "24 Horas"事件
1971年,由于博洛尼亚工厂生产的摩托车定价过高,在英国发生了众所周知的“24 Horas”事件。由于博洛尼亚的杜卡迪摩托车没有理由地抬高价格,在英国经营杜卡迪摩托车的商人维克·康普感到十分气愤,为保证销售利润,他取消了向博洛尼亚杜卡迪工厂的一批单缸摩托车订单。无助的康普想来想去,最后决定与设在西班牙的杜卡迪子公司联系,从它在 Barcelona的工厂里搞来200辆“24 Horas”单缸摩托车。一般来说虽然杜卡迪的同一系列摩托车的零件是可以通用的,但这款在西班牙生产的250ml单缸车却不在此例,它们的零配件无法通用。此外,令英国人非常失望和非常生气的是,在西班牙制造的摩托车的工艺质量也与销售商吹嘘的有不小的差距。


虽然康普尽最大努力安抚发火的顾客,但他的名字还是和杜卡迪一样,在英国摩托车界内臭了很长一段时间。在当地媒体《摩托车新闻》上,一个极度不满的顾客登出一则广告,杜撰了“24 Horrors”(发音与车型“24Horas”相近,意思为“24恐怖”)一词。在广告中,他邀请好事者于下周六上午到维克·康普的摩托车经销商店门口集中,一起见识一下他那行走还不到1600km就遇到致命故障的新摩托车。结果来了一大批观看者,这件事情对杜卡迪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后来,即使当时英国最大的零售商Coburn & Hughes拥有的新公司获得杜卡迪经营权之后,也在一段时间内受到其负面影响。而康普则还是干着老本行,并在1974年进口了最后一批装备单碟前刹车的Desmo 单缸摩托车。


市场不灵: 官僚管理的危害
才脱虎口,又入狼窝。从破产边缘到被EFIM接管,杜卡迪公司的业绩并没有得到多大的改善。由于公司属于政府所有,官僚的决策层使杜卡迪首个不幸的牺牲品是杜卡迪的单缸摩托车。
1973年~1974年间,世界性的石油危机意识已渐入人心,杜卡迪的决策层还是相信某些销售商的建议,考虑生产的只是更大更好的V型双缸。尽管杜卡迪的单缸摩托车的库存量还可以向市场提供一段时间,但缺乏对市场需求变化的充分考虑,摩托车制造对于官僚管理者们来说只是个纯粹的数字游戏。石油危机使英国、德国等地的消费者明显表现出对搭载了经济实用的运动性四冲程单缸发动机的摩托车感兴趣,不幸的是,盲目的杜卡迪的领导层没有看见这个需求,反而出台了停止生产单缸摩托车的决定。不但是受欢迎的单缸摩托车失去了市场,而且大量生产的搭载了350ml、450ml平行双缸发动机的摩托车也开始滞销,这种情况对杜卡迪而言真是极大的灾难。


杜卡迪停止生产他们一厢情愿的摩托车后,恢复了搭载排量为125ml的SOHC发动机摩托车的生产。这次,它改进了原来颇受欢迎的“掠夺者”(Scrambler)系列的车架结构,由单管车架演化为双管摇篮式车架。这款Scrambler 125性能非常优秀,设计也很前卫,而且经济实用,市场前景一派光明(见图7)。非常遗憾的是,由于杜卡迪决策层的原因,不久后它就被注定失败的二冲程Regolarita 125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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