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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南 拉美摩托日记

时间:2013-4-15  文章来源: 网友微博推荐 作者:谷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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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名称:        一路向南(拉美篇我的拉美摩托车日记)/你我皆行者丛书系列        开本:        16开
作者:        谷岳        页数:        230
定价:        48        出版时间:        2013-04-01
ISBN号:        9787508637822        印刷时间:        2013-04-01
出版社:        中信        版次:        1

  【内容提要】从阿拉斯加到阿根廷,“一路向南”是一场属于你我的旅行。 2010年,我和刘畅从阿拉斯加州戴德霍斯镇出发,向南穿越加拿大及美国下48州,到达了墨西哥。 2011年8月,我开始这次旅行的第二部分。从结伴同行到孤身一人,一辆摩托车,一寸寸穿越亚马逊雨林、安第斯高原,一步步走过墨西哥、智利、巴西、阿根廷,直到世界的尽头——乌斯怀亚。 我们都怀抱着抛下平凡生活、踏上旅途的梦想。旅途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而行走的魅力也正在于它那些未知与不安。这次旅行中,我既在真实世界中,也在内心选择了自己的路,探索了离经叛道的世界。 到达终点那一刻,我没有激情昂扬,没有潸然落泪,也没有跪下来亲吻土地。我只感到非常平静、心满意足、心怀感激。因为,终点从来不是目标。最精彩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一路向南,我们开始吧

  【精彩摘要】

  出发之前尽管对于这次中南美洲之旅激动不已,我仍然心存顾虑。有些地区目前的局势极为动荡和危险。

  仅就2010年来说,在犯罪率最高的20个国家中,就有19个来自拉美和加勒比地区。在全世界抢劫最猖獗的10个国家中,拉美国家占据了7席。匆匆浏览过几个驴友论坛后,我读到不少有关当事人遭遇绑架或抢劫的可怕经历。我见了一位遍游中美洲的朋友,他告诉我在那里需要十分小心。“不要带任何贵重物品,穿着要入乡随俗。即便如此,你还是很有可能会遭到打劫。”他告诫我。雪上加霜的是,我当时还在因为许多其他事务焦头烂额,根本无暇抽身准备或计划这场旅行。

  直到出发前最后一刻,我还在写《谷岳搭车去柏林》一书。我们从一家名为德国骆驼(Camel Active)的服装公司拉到了一些装备和赞助,但主要的赞助经费仍然悬而未决。当我正在发愁时旅游卫视的一位销售总监跟我提到她有一家保险公司对这次的旅行很感兴趣,并且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能谈成。但在等待了数月都杳无音讯后,我决定还是先出发,否则无法在年底完成这次遥远的旅程。

  另一件险些促使我取消这次旅行的事情发生在出发前一个半月。我在夜里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她镇定地告诉我,医生诊断她患上了IIB期宫颈癌。这个噩耗令我的世界天翻地覆。在我认识的所有人中,她过着最健康的生活—只吃有机食品,很少吃肉,烟酒不沾,和我的继父一起住在森林里,每日清晨打太极拳,每晚参禅打坐。她怎么可能会患上癌症?出发前一周半,我飞回俄勒冈州陪伴母亲。我知道这会令她喜出望外,因为通常我一年只探望她一次。她是我一生中至亲至重的人,而在近几个月里,她对我尤为重要。对于即将开始的这场旅行,我常常深感歉疚。我觉得自己应该像所有的中国孝子一样陪伴在她左右,照顾她。搬出父母家不久便开始游历天涯海角的15年间,我一直能得到他们的理解和支持。在我辞掉通用电气(GE)公司的工作,开始浪迹天涯的两年来,他们从未阻挠过我,也没有劝我回心转意。即使我一两个月不能打电话给他们,他们也毫无怨言。我母亲最挂心的事,就是我是否健康、是否开心。既然她有病在身,我便想花些时间陪伴在她身边。尽我所能地让她开心起来。看起来,她身体无恙,在扛过了最初的打击后,如今在精神上也算振作。我知道母亲不愿接受传统的西医治癌疗法,她和我的继父认为化学疗法和放射治疗更加伤身。相反,她服用中药,补充维生素,每日勤练气功。她宽慰我说这是个缓慢的过程,不能为了她丢下我所做的一切。长此以往,她也不会开心的。于是,我决定踏上旅途,并尽早赶回来看她。

  10月31日 BR319公路—生死一线离开前,我和德子决定爬上输电杆塔,俯瞰亚马孙雨林。我们在塔上居高临下,目之所及、四面环绕的尽是绿色的海洋,绵延不绝。BR319 公路看起来就像消失在丛林中的一条小小的红线。这里的地势平坦到令人不可思议。自到达莱蒂西亚后,我们还没有见过一座山,因为到处都是广阔无垠的绿色密林。我们还要骑170 公里的路才能到达乌迈塔。路况有所好转,大段大段都是尚未破损的柏油路和坚实平整的土路。我们以为今天这一路会很顺利。大约是正午时分,发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可怕事情。当时,我正骑着车,揭起了头盔护面,让风吹进头盔,吹干汗水。一只虫子从正前方迎面撞上了我的眼镜,又不知怎地飞进了我的右眼。它一碰到我的右眼,我便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就像有人用针扎了我的眼。我立马踩住刹车,下了车。我意识到那只虫子蜇了我的右眼,于是抓起水瓶,试着将毒液冲掉,但我的右眼立即肿了起来。最初我以为肯定是蜜蜂,但3分钟后,我觉得面部皮肤开始僵硬,耳朵也僵掉了,嘴唇肿了起来,头皮开始瘙痒难耐,引得我忍不住地抓挠。德子看着我说:“天哪,你的皮肤看起来很不对劲。”我正在烦恼自己的脸是怎么回事,没明白他指的是哪里。他指着我的胸口,让我看。我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胸口长满了疹子。“天哪,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暗自想道。这肯定不是蜜蜂蜇的,因为与一个月前在哥伦比亚遇到的情形不同。这会不会是亚马孙丛林里的某种有毒昆虫?我慌了起来。一路上,我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怕过。我们离最近的医院有140 公里,要骑至少4个小时才能到。德子这时已经把车上的东西卸了下来。我跳上后座,我们便掉头冲着方才经过的最后一户人家开去,希望当地人知道怎么办。我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头晕眼花,后背直冒冷汗,心跳猛地加快。我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视线模糊得就像神志不清的疯子在看莫奈的画。我努力抓稳摩托车的行李架,但很吃力,我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晕倒。最后,我只能对德子说:“我坚持不住了,把我放在路边。”我只想躺下。德子确认了我还有气后,便骑车去找人帮忙了。与此同时,我只能闭上眼睛,祈祷我的人生不会就此结束。

  我试着保持呼吸,平复情绪。此时,脑海中别无他念,只是全心全意地希望自己能熬过这关。我无法也不愿接受死亡。我一生中有几次梦到过自己死去,但只有一次梦到了死后的世界,那个梦非常真实,过了几十年,我仍然记得很清楚。我当时只有七八岁,住在北京,正在上三年级。在梦里,我被一只双头毒蛇穷追不舍。我试着向各个方向逃,想甩掉它,但这条蛇一直追在我身后,我无论如何也甩不掉它。它保持着特定的速度,在草丛里匍匐滑行,一直紧紧地跟着我。最后,我总算跑不动了,转过身来,面对着它。“你想怎样?滚开!”我对着蛇喊道。它抬起两个蛇头,嘴里喷射出一股毒液。这摊清澈的液体击中了我的脸,我立即倒在地上。我的同学纷纷跑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说出“我要死了”这句话,便咽气了。我灵魂出窍,看着自己的肉体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逐渐地升上了天空。在云上,一位和蔼的老人带我参观了一座工厂。一个接一个的尸体躺在传送带上,等待注入魂魄。他说,我的灵魂得等些时候才能进入传送带上的一个尸体,转世回到尘世中。

  这个梦20 多年来一直萦绕在我心间。我觉得万一真有双头毒蛇追我,就是“死亡”的暗示。不过倘若当真遇到那种情况,我不会像梦里那样做,如此一来就能逃过一死了。我就这样躺在地上,不知道德子是否还会回来,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再见到他,死在最糟糕的地方—在这条土路上,远离所有的亲朋好友,无法同他们道别,令所爱的人悲痛欲绝。别的人暂且不说,我妈妈一定会因此心碎的。她一辈子作出了这么多牺牲,光是为了这一点,我便不能原谅自己。在41 岁的时候,她辞掉了在育才学校任高三英语教师的工作,远赴美国深造,拿到了教育学硕士的学位。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有更好的前途,她选择留在美国,嫁给了我的继父。我在通用电气金融服务公司找到了工作,前途无量,薪水也要优于大学里的同学,但才干了两年,我却告诉她我要辞职去环游世界。她毫无异议,从未将自己的人生目标强加给我,对我唯一的期望就是过得健康快乐。我一上路就会有很长时间不能打电话给她,也不能回家多陪陪她,这令我愧疚不已、满心悔恨。我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也得到了她的支持,但在内心深处,我仍然能感受到她不求回报的爱。我要是就这样死在丛林里,她会伤心欲绝,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过了一会儿,德子骑着摩托车带着一位当地农民回来了。他手拿砍刀在树下砍出了一块空地。我试着站起来走过去,但实在没力气,只能让德子把我抬到树荫下。那位农民又回了趟家,拿了一卷床垫过来,我躺在树荫下的床垫上,德子则拿出了急救包。我们多数的药都是在中国买的,德子不认识瓶子上的药名。他一瓶一瓶地递给我看,我总算找到了一些抗组胺药,就着水吃了好几片。在这惊险时刻发生了件趣事。德子俯下身来,问我:“你的吸呼怎么样?”我一开始没听明白,但很快就理解了他要说的是呼吸。“是呼吸!”我纠正了他,然后才点了点头,重新躺回到床垫上。我在树下躺了一个半小时,才有力气重新坐起来。此时,疹子已经全部退了。我的四肢仍然麻木,但脑子清醒多了。能熬过这一关,我感到非常庆幸。我站了起来,感觉很虚弱,但可以走路。“我们得继续走,否则今天就到不了乌迈塔了。”我对德子说。“你确定还能骑吗?”他问我。“我想是吧,应该没事了。”我们谢过了那位农民,把床垫还了回去。德子扶着我走回了摩托车旁。我们重新将行李装好,准备出发。但天意弄人,德子的车无法启动。油门可以打开,但无法输送汽油。彼时是下午两点,树荫下的温度大约有35 摄氏度。但对于我们来说,路上可没有树荫,在炎炎烈日下,温度足有40 摄氏度。这是我们最不希望碰到的事。

  我刚刚被有毒昆虫蜇了,所幸逃过一死,现在我们又要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顶着炙热的太阳,修理摩托车。我让德子把塑料油布盖在摩托车上,这样他就能躲在油布下修车了。我全身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就这样看着他蹲在油布下,依次拆掉车座、油箱和油门拉线。油布只能稍稍遮挡一下太阳的直射。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的头发和下巴滴了下来,T恤已经湿透了。他试着查出车出了什么故障,自己却热得就像蒸了一次脏兮兮、油腻腻的桑拿。我还从来没见过有谁像他这样汗流浃背过。多亏了德子的心灵手巧,我们得救了。40 分钟后,他把卡住的油门拉线拽出,重新启动了发动机。此时是3点钟,我们仍然可以在天黑前赶到乌迈塔。BR319 公路前方的风景出现了变化,我们看到了越来越多的牧场。数百头牛在曾经是茂密丛林的地方吃草。只有在马路几百米之外的地方才能看到原始丛林。随后又在路上经过了几辆卡特彼勒挖土机和载着沙子和碎石的卡车。这条路已经在翻修了,我们还头一次在这条路上见到公车和小型汽车。傍晚,就在火红的太阳即将落下地平线之时,土路终于走完了,我们重新开上了平整光滑的柏油路。不知为何,重新开上柏油马路这一点令我深有感触。我满心欢喜,大感宽慰。

  这5天的路程着实是个挑战,我每天都在担心路况、桥梁、美洲虎等等。现在,我们总算回到了柏油路—文明的象征—之上,我很是宽慰。我冲空中挥拳,双脚踏在平整坚实的地面上,声嘶力竭地高喊:“噫哈!”这声呐喊充满了喜悦与畅快。在夜幕中骑了两个小时,才总算看到了远处灯火通明的大门。在这座连拱式的大门上,许多盏泛光灯照射出了“欢迎来到乌迈塔”的硕大标语。我们这几天晚上都是在黑暗中度过的,这些闪耀在暗夜海洋里的明亮灯光象征着文明,在呼唤我们,欢迎我们回到文明的怀抱。“我们成功了,太棒了,宝贝儿,我们终于成功了!我们终于安全了。”仅仅10 个小时前,我还生死未卜。被那只有毒昆虫蜇了以后,我所能做的只有祈祷自己能活下去。 12月6日 孤独的沙漠第二天,我们把帐篷收起后又回到路边。我的摩托车仍然停在那里,其实我也没太担心它会被小偷偷走,因为现在谁也骑不动它。我又把半个摩托车卸下来—座椅、油箱、外壳、化油器、油门线等等,只能希望问题还是油针卡住了,希望是我能解决的问题。把化油器打开后,我的希望彻底落空了,这次油针不仅卡在了化油器里,还彻底脱离了油门线。我知道这个问题只能去维修厂解决,于是同阿诺和安吉拥抱告别,劝他们继续往南赶路。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在南部再见面的。他们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明白确实帮不上忙。就这样,我在智利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两个朋友离开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孤独的沙漠里。

  我决定把摩托车留在路边,搭车回安托法加斯塔去找修理厂。我把化油器和油门线放进背包里,把带不走的行李背到山坡上的一块凹地,那儿在路边是看不到的,把摩托车和头盔用铁链子锁在一个路标上,走到路对面开始伸手搭车。这条荒凉的公路上,车辆稀少,但也正因为如此,车主更愿意帮助别人。20 多分钟后,一辆卡车停了下来,里面坐着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叔。我指着路对面的摩托车,试着跟他解释我要回安托法加斯塔去找修理厂。他指着空空的卡车床说为什么不把摩托车一起带回去?我重新把摩托车从路标柱上解下来,和这位大叔连抬带扛地铆足了劲儿也只能把前轱辘抬上去,车太沉了。他喘着气哈着腰说,还是把摩托车留在路边吧!这位大叔叫丹特。他不仅让我搭了130 公里的车,回到了安托法加斯塔,还帮我找到了他朋友的修理厂。他的朋友穿着一身红色雅马哈工作服,拿着我的化油器和油门针看了看,在一个满满的零件盒里用手扒拉了几下,找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油门针。看来是油门针和油门线的连接线断了。他把新的油门针安上,把剩下的化油器组装好,这时还有阻风门的弹簧没安上。但他好像忘了当初是怎样卸下来的了,并且我也没注意。最后他试了几分钟才将就地安上了,但看上去总觉得不对头。我准备付钱时,他摇摇手说这是为了帮朋友。丹特因为有事早就走了,我没能好好地谢谢他,但一定要付维修费给他朋友,以表感谢。我把2 500 比索(5美元)塞到他兜里,然后跟他告别了。去长途汽车站前,我又去超市买了饮用水和食物,然后去加油站加了6升油。我怕大巴不让带汽油上车,到长途车站前,便把备用油箱的汽油倒进3瓶2升的饮料瓶里,然后把它们藏在我的大背包里。

  在大巴上,我特意坐在第一排。过了帕瑞纳天文台路口后,我开始向司机解释,我的摩托车锁在了前面大约10 公里处的一个路牌下。司机和车上的年轻服务员听了我的故事都有些不敢相信,我只能给他们看我相机里的照片。这时,太阳刚落山,我们路过了一个又一个黄色路牌,每个都很像我当时停车的那个,但每个路牌底下都没有我的摩托车。我心里有些着急,“难道真有人把锁切断,把我的摩托车放在卡车上运走了?”我们路过了一处很眼熟的地形,远处有一个黄色的路牌,我跟司机和大巴服务员都使劲看着。他们俩和我一样担心,但还是没有摩托车。过了一个山坡后,我们来到另一个山谷。这里的地形都很相似,我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这次,远处的路牌底下终于不是空的,我兴奋地跟司机和服务员握手,感谢他们,然后背着大包小包下了大巴。看到摩托车还在那儿,我高兴不得了。前一分钟还以为被偷了呢!我爬上山坡把那些行李和备用轮胎挨个背了下来,把摩托车推到一片空地里。我充满了信心,趁着天空中还有些余光,把工具包打开,把化油器和油门线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开始干活儿。我心里只想着快点离开这片沙漠,到一座舒服的小镇上找个旅馆,洗个澡,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10 分钟后,化油器已经安上,但仔细一看才发现化油器安反了。我还是太心急了。我戴上头灯,细心地重新把化油器和油门线安好。这会儿就差阻风门的弹簧了。可是那位修理师没把弹簧安对,不能关阻风门就启动不了发动机。这就像一场残酷的益智游戏,我跪在摩托车前,想方设法找解决方案。天空中的余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繁星。周围一片黑暗,寒风吹着我的脖子根儿。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我怎么也解不开这道益智题。我本想早点上路,早点到下一个小镇好好休息一下,却没想到现在还困在沙漠里。我真的不想在这里再过一夜,不想明天再搭车回安托法加斯塔,把整个过程重复一遍。

  到夜里11 点的时候,我已经在摩托车前跪了3个半小时,阻风门的弹簧还是安不上。这时,我彻底崩溃了。我朝着天空大喊了几声,心里不仅是愤怒,更多的是无奈和伤心。一个人在这方圆百里不见人影的漆黑沙漠里,没有人能帮我,我觉得十分孤独。这也是我这一路来最无奈的一刻,我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达了极限。但这仍然不能解决面前的问题,而且身边连一个能发泄的人都没有。过了一会儿,我的情绪平复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愤怒和无奈了,似乎已经接受了当下的命运。我又想了想眼前的问题,意识到虽然弹簧安不上,但我还是能用手够到化油器边的阻风门开关。只要不安上左侧的壳子,我就能坐在摩托车上试着用手够到化油器。我决定这样试试,于是把所有的行李绑在摩托车上,把化油器边的阻风门关闭,启动了发动机。下一步是最难的,我右手拧着油门保证发动机不熄火,左手伸到摩托车下寻找化油器上的阻风门开关。化油器深深地藏在汽缸、汽油阀门、电池和一堆电线的中间,我摸来摸去也没找到,只好熄火,再试一次。第二次我找到了开关,但右手忘记继续拧油门了,发动机熄火了。我低下头仔细地观察了阻风门开关的位置,坐在摩托车上又试了一次。这次,我终于把阻风门打开了,紧接着便小心地骑到公路上。从下了大巴到夜里11 点半,我整整花了5个小时才离开这里。在黑夜中,沙漠里的公路逐渐下降,穿过一个山谷后,又拐了一个大弯,一直通向太平洋海岸。空气突然湿润了,温暖的海风吹拂着我。

  我沿着海岸线,在黑暗中又骑了一个小时,来到了塔尔塔尔镇。之后,一位值夜班的旅店老板为我开了门。我躺在床上,已经没有精力回想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了。我疲惫不堪,进入了深深的梦乡。第二天早上,我又研究了智利的地图。这个4 300 公里长却平均只有175 公里宽的国家看起来越发的大。我在玻利维亚所花的时间或许太长了,接下来要努力赶路,希望用3天的时间骑到1 168公里以南的圣地亚哥。这条路虽然南靠太平洋海岸线,但还是没能逃出阿塔卡马沙漠。路上仍是那种枯燥的景色,因此现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到达圣地亚哥。我把油门拧到底,发动机嗡嗡作响,以85 公里的最高时速向前开。第一天,我骑了10 个小时,共431 公里,到了一座路边小镇巴耶纳尔。骑摩托不同于开车,每隔一个多小时就得休息一下。再除去午餐和几次加油的时间,一天跑400 多公里已经是极限了。到达巴耶纳尔,我在路边找到一位修摩托的师傅。他帮我换了尾灯,但也没能修好阻风门的弹簧。看来我只能寄希望于骑着这辆摩托车到达圣地亚哥,再找救援。第二天,摩托车除了每当发动机冷却后,再次启动时需要用手打开化油器上的阻风门开关之外,没什么其他毛病。中午,我已经骑了200 公里,来到了拉塞雷纳市的郊区,准备在当地吃过午饭再上路。在繁忙的公路上,摩托车突然熄火了,我立刻开到路边检查,却左看右看也没找出问题。而且,第二次启动发动机时,又成功了,于是我没多想便继续往南。但下午又骑了100 多公里的时候,摩托车在公路上再次熄火。启动发动机后,摩托车发出一种我从未听到过的声音,像是一个松掉的螺母在发动机里跳来跳去。

  我从摩托车上跳下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机油窗竟然是空的。“怎么可能呢?!”我对自己说,“三天前才换的机油啊!”我把摩托车左摇右摇,还是没有机油。发动机里的那种声音一定跟这个有关系。我的心像铁块一样突然沉了下来。中午在拉塞雷纳时,发动机熄火后,我忘了查机油。这100 多公里难道我一直是在没机油的情况下骑的?这可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在这条荒凉的公路上,不远处的路边居然有一座卖羊肉的小木屋,我走过去求助,里面的姑娘指着公路对面,让我咨询她哥。他拿着一箱机油,跟着我走出来。金色的机油顺着漏斗涌进发动机里,倒了好久才看到机油窗里终于有了动静。看来之前发动机里是彻底没机油了。听到发动机的声音,他摇了摇头,说这里没有维修厂,我只能去下一个城市洛斯比洛斯找找。我们离洛斯比洛斯还有110 公里,我把摩托车开到路肩上,以50 公里的时速慢慢前进。我的摩托车是否能到洛斯比洛斯只能听天由命。听着发动机噼里啪啦的声音,我又心痛又难受。具体问题不清楚,只知道是非常严重的问题。令人难以置信的是,3个小时后,我来到了洛斯比洛斯。但令我失望的是,在这个小镇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位能修摩托的师傅。我又去了当地的一家快递公司,发现把摩托车寄到226 公里外的圣地亚哥要花100多美元。我决定还是试着骑到圣地亚哥,要是路上坏了就再想办法。晚上,我在摩托车论坛里找到了一位很多人推荐的圣地亚哥修理师傅,记下了他的地址和电话,打算明天到了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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